正月繁霜心憂傷

26 Jan 2010 生日記憶
Changi International Airport T3, Singapore
Narita International Airport , Japan
O'Hare International Airport , Chicago
Gerald R. Ford International Airport, Grand Rapids Michigan
24/1是媽媽的生日,致電祝賀時,她還調皮的調侃說,一家人正在前往生日晚餐的路上,問我要不要一起用餐(我當然很想啊!氣煞!);我故意說我正在機場候機室,待會兒飯店見囉!結果她被我弄糊涂了,正當我還得意的時候,她已料到我其實是即將啟程往美國。每逢有老人家自嘆拖累年輕人時,媽媽總愛說「家有一老,如有一寶」這句老掉牙的話,我就會接著問:「誰啊?到底誰是我們家那個寶啊?」結果,總把大家給笑翻了。「媽媽,生日蒙恩,身體安康,愛主更深,喜樂滿溢!」將近4年沒飛美國,還好近幾年頻密飛行,時差和空間幽閉症算是調整的不錯。

23 Jan 2010 死亡記憶
小舅媽離開了--肝癌,留下一個女兒。月初探訪她時,她因雙腳水腫無法起床應門,我們錯過了彼此的最後一次見面--遺憾。我們總有一些很少聯絡的親人,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彼此斷了線,或許再見面時,對方已是一具躺在棺木裡冰冷的屍體。有沒有一些沒說出口的深情?錯過了生命中最美好的東西嗎?表妹沒有流下一滴眼淚,或許流乾了,或許只在心裏流。人生有無數個車站,從來沒有人曉得自己有多少個下一站,要告别多少人,遇上什麽人,但至少我們都清楚自己的終點站在哪裏。瑋玲表妹,邁開自信的步伐潇洒的走,加油!

16 Jan 2010 無聲記憶
從小習琴,婉婷彈奏過無數鋼琴曲,然而沒有一首鋼琴曲比她現在所彈奏的《無聲樂章》更觸動我的心。我常想,每天充斥在我耳邊的音樂,在聆賞的過程中,我不斷的感受、感動、震撼,但只有婉婷所彈奏的,讓我了解到最偉大的樂章來自於「無聲」-- 述說著感恩、稱頌、與世無爭的故事。好的故事會讓人留在心裡想很久很久,尤其是沒有答案的故事。沒有答案的故事,其實可以發展出更多的可能。從小好追根究底的我,長大後學曉人生很多事情並沒有答案;有一些事我們可以掌控,有一些事我們無可選擇。所以,對我來說,有沒有答案並不重要,因為同一個故事可以發展出許多不同的結局,這就是人生。常常,在演奏會上能感動聽眾的曲目,都是演奏家勤加練習的結果。故事跟人生一樣,都需要長時間練習。就算沒有富麗堂皇的演奏廳、華麗高貴的演奏服、熱情喝彩的聽眾群,婉婷依然彈奏著屬她的樂章。真正的人生是要自己親身走過的才算。我們每個人對人生的了解,充其量也只不過是一部份而已。

9 Jan 2010 無言記憶
這幾天不斷留意馬來西亞的宗教暴力事件進展,不斷收到相關的代禱郵件。在焦慮與憤慨交集之際,收到一則對我很重要的信息:「愛你的仇敵,為你的仇敵多走一里路,給仇敵多一件衣服。」今天的晚間新聞報道,繼雪隆發生三宗以汽油彈縱火攻擊教【吉隆坡美羅帳幕神召會(Metro Tabernacle),鄧普勒路的聖母升天堂(Church of the Assumption),八打靈再也的生命堂(Life Chapel)】到24小時,又有4名男子攻擊安邦班登英達的博愛復興堂(Agape Revival Church),推倒神父在地,並恣意破壞一番後才離開;另有一名巫裔男子勸告瓜拉雪蘭莪的安康聖母教堂(Chapel of Our Lady of Good Health)加强保安,因為該教堂可能成為下一個被攻擊的對象。我能做的就是繼續以說不出的嘆息,為我的家鄉、族人、政府和「仇敵」守望禱告。撲滅種族主義與宗教暴動是當前之急。(後記:1957年元旦,大旗鼓在檳城遊行時,引起種族衝突流血事件,執勤的警長下令開槍,當場打死1人,打傷7人;暴亂事件共造成5死74傷。1967年11月24日,檳州勞工黨發動反舊幣貶值罷市運動,最終引發種族衝突。根據官方記錄,共27人喪生,123人受傷,1605人遭逮捕。1969年5月13日爆發513事件。政府發表共97頁政策聲明書 --「5月13日的悲劇」說明513暴亂的原因是左傾激烈分子在徵募新支持者,試圖奪取政府政權,承認政府招來鎮壓暴亂的陸軍擊斃41人。官方公佈此次事件釀成196 人死亡【華族143 人,巫族24人,印族13人,另外15人無法辨認】,【華族5126人,巫族2077人,印族1874人,其餘為外國人】。

4 Jan 2010 親情記憶
「你是誰?你叫什麼名字?你結婚了嗎?你先生做什麼的?你做什麼的?你住那裏?你小時候不是長這個樣子的,你在騙我的吧?你是誰?你叫什麼名字?你結婚了嗎?你先生做什麼的?......」這便是年屆百歲,患有腦部機能退化癥的外祖母,在我到訪的48小時內,對我重復說著的所有話。我能做的,便是與她手牽著手、肩並著肩,重復著同樣的問題與回答。女傭看著疲憊不堪的我,好心提醒說,只要停止回答外祖母,她就會停止發問了。我選擇讓一切繼續下去。其實,我並不在乎外祖母不記得我,只要我還記得她、認得她就夠了。女傭後來播放粵劇錄像帶,只有粵劇能讓外祖母完全靜下來,定睛觀賞。我並不了解患病的外祖母此時最在乎的是什麼,但至少她讓我覺得她是快樂的渡日。她不像我探訪過的老年病人那樣,自覺沒用或求死心切。她沒有讓親人為她牽腸掛肚,也沒有讓身邊人在陪伴照顧她時,身心倍感壓力或苦惱。 

狀元及第粉(豬雜米粉湯)